40-50(13/27)
些什么,哪怕只是当一个能与她稍作分担的听众,也好过眼睁睁地看着她孤独地疗伤。可是……她不愿。
像连绵那样心防极重口风严密的人,无论多痛,也是断然不愿将那些伤口暴露在任何人的面前的。
那我呢?我也不行吗……
想着想着,方衍之忽然莫名其妙地就生出了些许的委屈来——我已经很努力了,就连我也配不上你全身心的信任吗?
但这份委屈持续的时间连一秒都没超过。
原因是他一转念,又想起了连绵过往那些听之都觉毛骨悚然的经历,就立马丢盔弃甲临阵倒戈地心疼起来,哪还能有别的什么心思。
方衍之就着这个姿势担忧地望她:“做噩梦了吧,没事了啊,我在呢。”
他本是被赶了回家的,奈何半夜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就跑来医院看他的心上人,哪想到一来便是这么个局面。
手心里的皮肉吓人地往外翻着,血液从裂口处涌出,染红了雪白的被单。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向来淡定从容到仿佛万事都不能搅乱她的理智的心理学专家此时却慌了神,手一抖,那把匕首便掉落下去,与地面相撞发出尖锐的碰撞声。
“叮咚”一声,两人的心头同时一颤。
“我知道的。”
许是她的面色着实太过难看,方衍之忙反抓了她的手轻声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的,一道小口子而已,别害怕,恩?”
顾连绵心知肚明,那绝对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松的一道小口子,今天还是阴雨天,睡前还发了短信嘱咐他要好好休息的,哪想到自己却……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去喊护士。”
怎么会这样,她以为她可以控制住自己,难道……难道她真的如安停舟所说,就是一个会给别人不断带去厄运的怪物?
“……面具带的太多,当心失去本来的样貌,与黑暗缠斗过久,极易与黑暗融为一体……”
老师,我……能做到吗?
她狠狠闭了闭眼。
“不用。”方衍之按住她的肩膀,状似轻松地笑了一下:“我口袋里有纱布,自己包一下就行了,这大半夜的别麻烦人家。”
顾连绵沉默下来,从他那接过纱布,一圈一圈地往他的手上缠着。
寂静在暗夜里无限放大,带着某种无法宣之于口的沉重,若有若无,却隐隐压得两人喘不过气来。
“你……不害怕吗?”
许久之后,顾连绵才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方衍之瞬间就心有灵犀地明白了她的意思,却还是在明知故问。
“你看到了,我说得都是真的,我就是这么一个心理有疾病的怪物,连晚上睡着觉,都甚至会跳起来砍你一刀,而这些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方衍之,你真的不害怕吗?”
她垂着眼睑淡声说道,微颤的小指却违背了主人的意愿出卖了此时她平静表象下掀起的滔天巨浪。
“不会。”他说。
方衍之盯着她的眸子缓缓凑近过去,近乎虔诚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轻吻,一触即离,带着满满的安抚意味。
“如果你非要说自己是怪物,那你就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美的怪物,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有病治病,我给你治,用一辈子治。”
他知道要撬开她曾被伤害到面目全非从而严丝合闭的内心是难上加难,但毕竟……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和耐心,可以慢慢来,他有这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