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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我?”……
“为什么要杀了我?”
……
“为什么你这么无能?”
……
曾经熟悉的一张张脸上绽开怨毒的表情, 声声泣血地质问着她。
而她只能沉默, 哑口无声的沉默……
“怪物——”
安停舟的脸近在眼前,轻笑着凝望着她,眼睛里盛满了残忍的笑意。
我不是!不是!
“连绵, 连绵……”
不!
“连绵……”
看不见底的黑暗里, 忽然出现了……一束持之以恒的微光。
熟悉的声音微弱却执着地撞击着她的耳膜,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企图唤醒她那已沉入无尽深渊的微薄意识。
“不要!”
她迅速从枕头下抽出了个什么东西, 狠狠往前方一划,仿佛这样, 就能撕开那令人窒息的噩梦, 从而得到短暂的救赎。
“嘶——是我啊, 醒醒……连绵, 连绵……”
这声音?
重重黑雾退潮一般地散去, 终于吝啬地多露了那么一丝光进来, 但是……足够了, 她如同溺水已久的人一般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每一寸毛孔都在绝望地渴望着光明, 终于,她战胜了一切,将自己从那黑暗里一点点剥离了出来。
……衍之?
顾连绵的眼睛渐渐聚焦,也看清了近在咫尺之人熟悉的俊脸。
是那个一直把她当作正常女孩看待的方衍之,是那个细心呵护着她包容着她的方衍之,是那个和她并肩作战共与黑暗斗争到底的方衍之……是他啊,是重新让她入了红尘的方衍之啊,不是安停舟,不是那些阴沟里的恶蛇毒虫。
她被方衍之紧紧握住了手腕,而她的手上……有一把尖端已经沾染了血迹的水果刀。
——自从三年前起,她每每睡觉总是要在枕头下压着一把匕首,否则断然无法入睡,这么多年来,已经形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
可是……她到底干了什么?
顾连绵不顾他的抗拒,眼疾手快地拉过方衍之正要背到身后去的右手,果不其然,在他的手心里寻到了一道触目惊心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真的伤到他了……
“呃……没啥的,你别那个表情,看得我心慌。”
顾连绵面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七分愧疚两分呆愣,而剩下的一分……方衍之也看不懂。
“我……”
她无意识之下捏着男人手腕的力道很大,再加上今天是个方队长手腕要出点故障的倒霉阴雨天,这么一下了死劲的一捏,方衍之一声将要出口的哀嚎堪堪咽进了嗓子里,冷汗也刷地冒了出来。
虽不比上次严重,但也够他喝一壶了。
当然,方衍之如果愿意,完全可以轻易挣开,毕竟两人的力气完全不在一个级别里,但他愣是一动也没动,就那么任由着那只来自他心爱之人的手施虐,越来越用力地折磨着他本就处于剧痛之中的可怜手腕,脸色瞬间白了个色调,却依旧半声没吭。
今天的连绵太反常了,反常的他心慌不已,而那些乍似唬人的痛意和这种心慌一比,瞬间就微不足道了。
他知道,从幼时家庭的阴影到三年前的噩梦,又岂是她三言两语描述时的那般轻描淡写……那是心头的腐肉,身体里的毒瘤,就算再怎么努力掩盖,也会在看不见的地方腐烂、溃脓,直至化为一摊血水。
他真的想为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