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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他们在这里被一次次地注射毒品实验,充当了那些毒贩研发“零”最好的小白鼠,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作为一个“人”的一切权利,苟延残喘,被作践得连狗都不如。吃的是残羹剩饭,睡得是破布烂草,毒瘾上来浑身仿佛千万只蚂蚁一点一点啃食身上的血肉,头痛如裂,涕泗横流,恶心得像要把胆吐出来……那种感觉,足以生生逼疯一个成年男人,更何况……那还是只两个十来岁的少年。
可是,他们甚至连选择去死,都是一种奢望。
当生命里的爱微末得不足以撑过漫长的地狱和噩梦时,那么剩下的,便只有恨,将那些施暴者千刀万剐折磨致死的快意想象,支撑着少年们的生命,得以顽强地继续。
当年他们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哪怕至今,他们都仍从心理上颤栗,从而本能地去抗拒回想。
那两年,用极端的痛苦和极端的恨意浇灌下,长出了两株从内而外都淬满了剧毒的罂粟。
有更多孩子被关了进来,有的在试毒过程中死去,而活着的,便要像畜牲一般为了些食物和水互相撕咬。
强者生存,弱者出局,最简单不过。
的确会有人来救他们,只不过,他们都已经等得太久了……
“砰——”
十二三岁的少年被踹到了墙上,嘴角微微渗了血出来,看来已伤到了内脏。
“你……”
少年捂着肋骨痛苦地说不出话来,满目尽是骇然与愤恨。
而此时,躺在角落里的安停舟嘴里叼着根不知哪捡来的小木棍,面上带着冰冷而又玩味的笑,甚至还轻轻哼起了一首曾经很流行的歌。
目光所及之处,俨然是与两年前判若两人的杨达,老实木讷再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亡命之徒般的狠厉与凶悍。
“拿来。”
他伸手,淡淡地道。
那个被他打得直不起腰来的少年不甘而又不得不颤巍巍抬起手来——只是一包放在市面上一两块钱的饼干。
但是放在这里,却是再稀缺不过的。
“拿着。”
杨达看也不看,随手就扔给安停舟。
安停舟乐了:“你抢回来的,给我干嘛”
“那你给我留点”
“好啊。”
安停舟也还只是笑,眉眼弯弯,露了口一白牙,看起来天真又稚气。
他想了想,翻身站起来,笑意未变地踱步到那被打得凄惨的少年跟前,挑眉毫不客气地嘲讽:“傻了吧唧的,一看就短命。”
那少年似要回嘴,被杨达一瞪,生生把未出口的话给吞了回去。
杨达,他们这些被抓来的孩子谁不知道,这人是被那些人看中培养的,和他们这些试验品到底不一样。
安停舟拿着那战利品翻过来覆过去地看,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
“怎么了?我还有别的,你……”
杨达见他皱眉,忙去翻自己口袋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手一乱,花花绿绿的掉了一地。
刚才的少年当即怒了,呲牙咧嘴地喊:“你们既然有那么多,为什么还要抢别人的?”
“因为我们乐意啊。”
安停舟毫不犹豫地回过去,笑眯眯的,看起来颇为和善,说出来的话却是格外气人。
杨达则是冷冷地瞪那少年:“你最好闭嘴。”
“哎哎达子,别那么凶么,吓到人家了。”
安停舟拍拍杨达的肩,保持着刚才的表情蹲到了少年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