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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荡的队伍如长龙般蜿蜒而来。宫里,皇帝不是不知道江家提前回来了。
太监万峰道:“三年之期未到,江家人抗旨,皇上应该下旨将他们抓起来。”
皇帝捏了捏眉心:“信上说,老师病了,须回来让太医医治,你说朕能强行将他们逼回去吗?”
万太监又道:“可江家人这样,不是打皇上您的脸么?”
皇帝忽地想到什么,问道:“之前的事情是不是走漏风声了,否则江家当时乖乖走了,怎么突然又要回来。若真的是走漏风声了,就更不能抓他们,朕,还不敢与他们将脸皮撕破。”
万峰皱着眉头一脸地急切:“皇上!您可是皇上啊!就算撕破脸皮他们又能怎样呢?”
皇帝发愁的就是这个:“朕就是还拿不准,要是撕破脸皮,他们会怎样?父皇给老师留了后手的,父皇临终前更是说了,朕这个皇帝要是有任何做得不好的地方,首辅尽管教训。”
江家回程前,给皇帝寄了信,要提前回来的理由,那是长篇大论写了一堆。
真要拿出来挨个评判合不合理,指不定朝堂上那些人会向着谁。
京中人只称:“皇上不喜江家,才叫他们流放,一年过去,皇上气也消了,江老爷子年纪也大了,皇上放心不下,又把人给召回来了。”
若是两方撕破脸皮的话,光是江家当时被流放的罪名,说出来就满是破绽,皇上理亏啊。
皇上再不情愿,当那只队伍临近城门时,也只能叫人把城门开了。
数十名身着鲜亮铠甲的护卫,骑着高头大马,手中长枪闪烁着寒光,整齐的马蹄声雷动,江家的威严与齐整,与从前并无分别。
云舒月与江清辞坐在为首的马车里,江清辞穿着玄色长袍,云舒月一身华美锦袍,头上带着精致珠翠,她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只离去了一年的时间,她却经历了好多事。
她曾以为自己会在京城里按部就班地过一辈子,从千金小姐,到世家贵妇,再往后一些,夫君若有荣耀加身了,她还能做做诰命夫人。
这仍是她的愿望,一点没改。
可她回想起来,在黔州过的这一年,她还挺高兴的。
若不是家中突然出事,她这一生,定不会有机会去过那样的日子。
她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仿佛还夹杂着泥土的气味。
她知道怎么挥锄头下去,能翻出最多的泥土。
她还知道自己种出来的白菜,是什么味道。
发冠上的珠翠随着马车颠簸轻轻晃动,她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夫君,脸上挂着笑,这才是她云舒月的生活。
她坐直了身子,端着手,在马车抵达江府时,被夫君搀着下车。
姿态数不尽的雍容。
抬眼望去,早已有提前回来的下人打理好宅子。
巍峨的朱红色大门映入眼帘,门口的石狮子依旧威风凛凛。
云舒月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京城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江府下人全都齐齐整整的,穿着统一的灰青色服装,头脸干净,齐声高呼:“请老爷安,请夫人安!”
声音整齐又洪亮,这等热闹场面,吵嚷得整条街都知道了。
云舒月微微颔首,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谁能不认得她呢。
“江三夫人是,是云二姑娘。”
“这是云二姑娘,真没想到她架子比从前端得还要高。”
“云家如今一个国公,一个将军,云二姑娘被太后